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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圈子就是纬钧和无眠之地的罗陆,哪个都在写,不会跳坑,大家放心

战损温随打(3)

ooc属于我啊

祝大家看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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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逃了大梦一场,回过神来回到人间,就让周庄主稳稳当当地收进了心尖尖上的那一小块最暖和的地方里,从前都是他把周子舒当成瓷娃娃似的宠着,如今死里逃生,他终于也算是体会到了被人放在心里护着的感觉。

 

周子舒是真的怕了,眼前人脆弱单薄的像是冬日的薄冰,好似一碰就要碎了。大巫说温客行是积重难返,那日拔钉之时温客行经脉尽断,身子的底子本就给毁的七七八八,如今又重病伤了根本,连坐起来都困难,整日只得倚在榻上,别说出门,稍微劳累一点便要气喘,接着就是整夜都难以安眠,这几月里要是有哪一天他能清醒上几个时辰跟周子舒说说话,周子舒便能舒心一整天,连指导弟子们练功时脸色都好不少。周子舒自知自己从此之后便算是有了软肋,再当不成那把锋利的刀了,可有这人间烟火,有着枕边人他那还有心思去想那些劳什子事情呢?

 

更何况他那副受过伤的五脏六腑也实在是再受不得一次这样的刺激了,所以为了两个人都心安,周子舒索性寻了个日子就直接搬进了温客行的屋子,搬的那天曹家小子来帮忙,顾湘那小丫头就站在旁边嘴巴不停,说他没安好心,准保是要趁着夜色对她主人图谋不轨。还真别说,她那厉害的嘴巴倒真像是温客行带出来的,一来二去给说的周子舒没法回嘴,只得抱着被褥苦笑。

 

要真像是她说的这样便好了,温客行虽醒了,但是那瘫废的身子是怎么也补不回来了,这些夜里周子舒根本就不敢睡,一来是温客行晚上易发急症,前几天本来是安稳的正睡着,不晓得梦见了什么突然就抽搐了起来,要不是周子舒睡的浅还不知道要怎么样。二来这些日子周子舒也开始做噩梦,总是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每每惊醒便要带着一头冷汗去摸旁边那人的脉搏,摸着稳当才又给人掖紧了被子然后再倒回去,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周子舒实在是异常的厉害,连病的迷迷糊糊的温客行都看出不对来,那日大巫来给温客行施针,温客行便求着大巫能不能给自己开些安神的香之类的点上,虽然聊胜于无但好歹能让周子舒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不至于像现在似的过一两个时辰便要醒。可大巫不给开,大巫说周子舒的那是心病,别说安神香没用,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说几句废话再打道回府,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把周子舒带出来的只有他温客行。

 

于是第二天夜里温客行便窝在人怀里说:“阿絮,阿絮,抱......抱着我睡吧,夜里实在是风凉,小可的身子冷的很。”温客行说这话的时候拿右手牵着周子舒的袖角,那只手虽能动但也没什么力气,只抬起一点,眼见着就要摔到床上去,却半道就让周子舒截住搂进掌心。

 

“手怎的还是这样凉,大巫开的那些药怕是都喝进小狗肚子里去了。”

 

“师兄,好不好啊,行儿冷的很。”温客行自己坐不起来,就只好仰起头看着试图给他把手捂热乎的人。

 

周子舒原本是不打算答应的,他这些日子梦多的紧,温客行这些天好容易睡的好点,他怕半夜把人惊醒,还要让温客行忧心。但周子舒当真是受不得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的,像是大雨里流浪的小狗崽好不容易在他怀里找了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乖乖的抬起头问他:“我可以在你怀里避雨吗。”他没法说出不来,只好如了温客行的意,将他连人带被都圈进怀里。周子舒怎的不知道那人的意思,温客行何其爱他,哪怕陷在病中也知晓着他枕边人每夜的辗转反侧。

 

“明天带我去看看成岭他们练功吧,成天在榻上躺着躺的骨头都酥了,累的很。”温客行合着眼睛,任凭着周子舒给他按揉身子,这算是周子舒近来的习惯,半旬前他发现温客行的左手已经开始隐隐的向手心里蜷着,便请了大巫来瞧,大巫说是躺的久了,经脉骨血都跟着委顿,又说温客行这瘫废之症虽没法根治,但时常按揉配着针灸多少就能好过些,周子舒在旁边听着便记了下来,每日寻着空闲时候便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团,内劲配着温热的手掌游走遍全身,温客行的身子便当真松快下来不少,右手的力气也跟着恢复,到今天时都已经可以拽着周子舒耍赖了。

 

“阿絮啊,睡吧,我不会走的,那日阎王亲自来索我这人间恶鬼的命,不也让我打了回去,阿絮还在这世上,我怎的忍心离开呢。”温客行觉着暖和,身上也舒服,只可惜久病精神不济,这人一舒服了就昏昏欲睡,原本囤了一肚子的话便一句也来不及说,只能趁着最后的一点残留的神智念念叨叨的说着些安慰人的话。

 

“你怎么跟老妈子似的,快睡吧,为夫伺候的你不舒服吗?怎么还在这里念叨。”

 

周子舒说完这话低头去找温客行的眼睛,可那人已然睡熟了,没有应他。

 

那夜里他们两个睡的都好,周子舒难得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温客行也没犯什么急症,迷蒙的睡了个囫囵,第二天一早竟然真的跟人一起去了院子里看了看成岭练功,甚至倚在周子舒怀里小坐了一阵子,还喝了一碗粥。自打他伤了之后便没有一天像那天一般好了,周子舒的第一反应竟然却是他是否已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便慌忙的请了大巫来,大巫也来看了,原本微弱的脉相竟然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续上了一样,竟然慢慢的稳定了下来,当真是康复之兆。

 

这脉一稳下来温客行便有些闲不住了,好容易爬回这人间,他可不是为了躺在榻上才回来的,他要和阿絮一起去看看着天下,看看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平凡但温暖的人间。

 

“阿絮,过几日我们去锦官城看看好不好。”

 

周子舒觉得温客行简直是得寸进尺,今日他抱他出来小坐就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这人当真是不拿自己当回事。他有些生气,就把人放下让他躺好,然后一个人蹲在旁边抽了些草叶子来自己一个人在那编些小东西玩。远离江湖在四季山庄的这些日子活生生的将人养的回去了,周子舒不再是那个杀伐果决的四季山庄的庄主,温客行也不再是那个背着万古难融的仇恨的恶鬼头子,他们好像真的像温客行的梦里那样,又变成了小孩子,世界里只有彼此,家人,温暖和爱意,高兴了便要笑,生气了就不理人。

 

“阿絮,阿絮,你理理我嘛。”温客行知道他是气自己不在乎身子,便打定了主意要哄人,右手使劲的往外面够着,结果差点摔下躺椅去,好在周子舒动作快,稳稳地给人抱了个满怀。

 

“温客行,你是不是嫌吓我吓的不够,非要作出点什么事来才肯罢休。”

 

“那你理理我嘛,我现在又动不了,你不理我我才害怕。”

 

周子舒看着他那副讨好的嘴脸嘴上“哼”了一声,可手上却还是好好的把人放回了躺椅上,又怕人受了寒,还把刚刚挣乱了的衣裳给裹了个严严实实,可裹了几遍还是觉得不妥当,便索性把人抱起来揣进怀里,两人一起坐在那躺椅上。

 

“你还知道怕,温客行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过的如何,年节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三十儿那天你就送了我个大礼,我好容易死里逃生你就要离我而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拿命换我你想没想过我该如何自处。是,我认了,我就是让你养刁了,往日里我送走了很多人,从未这样撕心裂肺过,可那日我几乎要死在你面前,温客行,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我也再受不起那样的惊吓了。” 

 

周子舒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温客行又如何不知道那种感觉,当年周子舒一身血肉叫那七颗钉子折磨的支离破碎之时他何尝不是这般担惊受怕,整日便担忧着那人是不是痛了,是不是又在夜半惊醒,还要额外分出心思来照看着那人,省着他以身犯险。

 

所以说经历过苦难便知道折磨,刀砍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只有经历过心爱之人的生死,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真的就数情这一件事能让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拿右手蹭着去抓周子舒的手,从指尖一路爬上去,中间几次失力也不停,只是一门心思的要抓住他的手。

 

“阿絮,你好像又瘦了,好容易给你养了点肉回来怎么又消下去了。”

 

“你少做些傻事我的肉便能回来了。”周子舒反手将那人的手拉了来捂着,他刚刚用热汤子净了手,手心里热的像个小火炉,衬的温客行的手像冰似的,周子舒还嫌捂暖了一只手不够,便在厚重的衣物里将那人的左手手翻出来,一并都收进自己的掌心里去。

 

“真暖和啊,像是我出谷那天的太阳一样暖和。阿絮,初见你时我便想着,怎么能有这样好的人啊,长得这般漂亮,又这般暖和,好像能把我这颗浸满鲜血的,黑透了的心都照亮了,我好似飞蛾扑火,虽知蝇虫浴火便要粉身碎骨,可鬼谷太冷了,冷的我宁愿受那粉身碎骨的惩罚也要碰一碰那火光,阿絮,今日的结果都是我早年种下的因,这便是我贪恋温暖的代价。”

 

“又说傻话,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神仙要你付出代价,我周子舒别的本事没有,唯独一样,心眼儿小,睚眦必报,谁若敢教你付出这般代价我便是翻遍天涯海角也要翻出他来,非活剐了他不可。”周子舒贴在他耳边说这话,明明话里打打杀杀的戾气十足,可偏偏周子舒贴在他耳边讲,最后的尾音上扬着,打着小小的旋儿划过他耳边,这个周子舒,竟将这样的话当体己话讲。

 

“好,剐了他,到时候我便倚在后面,问你怎么样了,怎的还没完事。我们两个一个是恶鬼头子,一个是会剐人的魔头,门当户对,活该一辈子绑在一起,哪怕是去了阎王殿,见了阎王也得拧成一根油条去滚油锅。”

 

张成岭练完了今日师父布置功课,正准备往厨房去寻些吃食,没想到正好看见师父和师叔耳鬓厮磨,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这样也很好,他师父和师叔这一辈子都过的太苦,往后非得是这样的日子才配的上他们。

 

“师父,师叔,起风了,回去吧。曹公子和湘姐姐叫我们去吃饭了。”

 

“臭小子混叫什么,还叫人家姑娘作湘姐姐。”周子舒把人打横抱起来,走到门口还顺手教育了一下自己不懂事的小徒弟。

 

温客行起初刚醒时还不太适应老让人这样抱着,他身上没感觉,总觉得像是飘飘悠悠的悬在空中,他当了二十多年无根行客,如今好容易寻了个容身之处,最怕的就是这飘飘忽忽的感觉,可抱了几天周子舒突然就换了个抱法,那动作活像是抱孩子,要抱的稳稳当当,头要倚在周子舒的肩窝上,连手都要安安全全的放在身前,生怕走过什么地方时磕了碰了。

 

周子舒第一次这样抱他时温客行打趣他说:“阿絮你抱我的时候好像我娘。”周子舒站在原地愣了好久,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人终究是放下了,多年前的那一幕该是再也不会入他的梦了。

 

“那以后就都这么抱,往后的一辈子师兄抱着我们行儿走遍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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