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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圈子就是纬钧和无眠之地的罗陆,哪个都在写,不会跳坑,大家放心

【周温】青崖山小瞎狗

周温吧

梗源自点梗评论区,失明小狗的故事,随手打的,望大家看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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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瞎了,在给周子舒拔去了一身钉子之后,他的眼前便好像叫人罩上了些什么,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温客行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巫一早便说过,他本就服过孟婆汤,那东西毒的很,没疯没傻就是最好不过的情况了,更何况他还用内力养了阿絮七天,拔钉之事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是祖师爷在世也别想从阎王殿里往回带人。那七颗钉子在周子舒身体里已经三年,这三年里周子舒的一身磅礴内力叫钉子束着,经脉早已枯竭,如今再要承受这百川入海的气势便是强人所难,只好让他一连七日不断地用内力养着,强行将枯竭的经脉养回来。

 

所以这不过就是以物易物罢了。

 

周子舒什么也不知道,他一连睡了三个月,这一觉睡的踏踏实实,什么都没有,他没有被哪怕一点点伤痛打扰,也没有那些纷纷扰扰的梦境,他甚至连一个场景都没有梦到过,自打他请了七窍三秋钉以来,这是从未有过的好眠,许是老天垂怜,他这一觉醒来便觉得身子轻快的像是鹰,恨不得可以将那赵敬之辈千刀万剐。

 

可一睁开眼却正对上温客行的那双涣散的眸子。周子舒何尝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轻轻的抬手在人眼前晃了晃,那人只是垂着头,眸子涣散,也不随手晃动。就只这一下周子舒便已经知道了一切,不由得心下大恸,那人果真是个小疯子,疯的连自己都不在乎了。他摇摇头刚要开口问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被直接温客行截了话头,那一身白衣的人像是听见了什么,耳朵动了动,一开口便是满腔的欣喜:“阿絮,你醒了?我去叫大巫,你再躺一会儿。”

 

温客行站起身来,就好似还可以视物一般老神在在的屋内行走自如,不一会儿就从门外牵了大巫来,乌溪一看周子舒的眼神便知他有事要问,便随口扯了个理由把那巴在周子舒床前三个月的人打发了去打水煎药。

 

周子舒看着那个有点雀跃的背影张口欲言,可嗫嚅了几下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最后还是乌溪开了话头:“你要问什么,今日我便都告诉你。”他看周子舒眼神往外看,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已经跟北渊交代好了,温公子一时半刻都不会回来。”

 

“他那眼睛怎么回事?”

 

“瞎了。”大巫把手从周子舒腕子上离开,把这消息宣布的坦然,他平生最不善欺瞒,倒不如原原本本的将事情都说出来。

 

“那日你拔钉之时我发觉你经脉枯竭,须一内力深厚之人以内力温养七日,直到我将那七颗钉子全部引出来为止,温公子不愿假人之手,宁愿自己来,只是他曾服过孟婆汤,那东西毒的很,少了这内力的援护毒性便在身上流窜,就成了这般模样。”

 

“可有救治之法?乌溪,你怎的也任由他胡来。”

 

大巫将那纤细银针收回布包里,听他这话竟露出一丝苦笑来:“子舒,你这便是是为难我了,那温公子是何等偏执你不知道?我怎的拦得住他。那内力只要注入体内便无法停止,要不非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不可,我又能如何?至于救治之法,我且去慢慢寻去,你切莫着急。”周子舒叹了口气,垂着手不再说话,他怎不知道温客行的脾气,这事情若是不涉他周子舒便怎么都好,只要一跟他扯上关系那平日里温顺的好似狗儿似的的温公子便像是失了理智一般急的发疯。

 

“乌溪,这便全仰仗你了。”周子舒说着要起身,却被大巫拦了下来,反倒是大巫颇为郑重的向人行了一南疆礼节:“能得二位将身家性命交付我身的信任便就是一行医之人最大的荣耀了。子舒放心,这事便交给我了,乌溪必不辱命。”

其实温客行真没觉得瞎了眼睛会怎样,他这一辈子见过这世间的腌臢事太多,他见过亲人洒血,见过兄弟离心,还见过那地狱的恶鬼披着人皮为祸世间,因而于他来说,瞎了指不定还是好事,从此眼前就只剩一片纯粹的黑,只是可惜,以后再看不见阿絮了。

 

“温叔,师父唤你,把水给我就行,大巫说是还要给师父调一味药,等改好了我煎了送进去。”是成岭那小子,这小家伙经此大劫,好似是看透了人间事,这些日子便一门心思的留在山庄里,一边照顾师父师叔,一边好好练功,日子过的倒也安安稳稳的。

 

“嗯,知道了。”温客行噙着一抹笑摸索着把水壶交到成岭手里,正要回屋,却不想屋内的一把木椅让刚刚匆匆跑来的成岭碰的歪了些,温客行便一下撞了上去,然后整个人便给绊了个人仰马翻,正赶上周子舒起身送大巫出门,刚走到门口就亲眼目睹了那人跌在地上的样子。

 

“老温!”

 

周子舒冲过去将人扶将起来,两手交握之时只觉手中的腕骨竟已瘦弱的不盈一握,心口便觉如压了万斤巨石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连带着手上的力气也跟着加重了些。倒是跌倒的那人满不在乎,寻着声音往他身边看,还顺着两人交握的手一路攀上了周子舒的小臂,轻轻地摇了摇:“阿絮,没事的,只不过是拌了一跤罢了。”周子舒看着他那双像是蒙了雾一般的眼睛着实觉得心痛难耐,便只垂下头将人小心的扶了进屋。

 

“这些伤都是这些日子磕绊的吗?”

 

温客行刚刚磕了好些地方,周子舒便叫成岭去打了盆温水来,牵着人让他在床前坐好,挽了袖子给他瞧伤,温客行原本白白净净的身上这几月里添了好多青青紫紫的伤,有些还破了皮,流了血,惨兮兮的凝在红肿的伤口旁边。周子舒猜这些伤大多都是他摸索着走路磕磕碰碰时留下的,看的人实在心疼,便忍不住问了出来。温客行却好似给他这话吓到了似的,脸上的笑容凝在原地,连被他把着的手腕轻轻的抖了几下,颤抖的幅度好像是一只脆弱的蝴蝶振翅,一碰就碎。

 

“阿絮,你都知道了?”那人小心地摆了一幅讨好的笑来,却不知周子舒爱他的一切,愿意处处让着,宠着他,唯独不想惯着他这将自己视作地狱恶鬼,一上这人间中来便要处处讨好的习惯,他周子舒的人,天生就该是这人间中最好,最明媚的人,到哪都来去自由,端的就是一副恣意潇洒,何必处处小心的奉承讨好着,谁都不行,他自己也不行。

 

“我是你夫君,不该知道吗?温客行,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你可知,我对你........我对你已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了。”周子舒试了水温合适,便打湿了帕子,小心的给人擦了伤口,还问大巫要了药来,小心的给人抹了上去,边抹还要边逗他:“好好上药,不然以后留了疤可怎么办啊。”

 

“留了疤你便不要我了?”

 

温客行收了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认真的听着声音去找他的位置,然后慢慢悠悠的冲着他坐的地方偏了偏头,轻飘飘的问了这么一句,可这话砸在周子舒心上便是重若泰山,他最怕的就是这人本就心思重,如今目不能视,便更免不了就要多想,此时只好急急忙忙的解释说:“你莫要拿我打趣了,刚刚是我嘴巴不好,明日我牵你下山去玩当补偿好不好,莫要再这样了,师兄看着实在是心里不好受啊,以后不管去哪我都牵着你,你想看什么我便讲给你好不好?”

 

周子舒这话说的急,也未曾好好想过,一时情急便赶紧冒了出来,听的温客行笑他:“阿絮啊,你这一觉醒来怎的人也睡傻了,说话竟像毛头小子一般可爱。”

 

“怎么,师兄哄着你还不好,那以后我要是给你暖被窝你不是要翻天啊!”

 

温客行叫他这直白的一句砸的头晕,霎时间竟脸红了起来。但这也怪不得他,他家阿絮从前便是规规矩矩的君子表率,随便逗一逗都要害羞,哪里会这样说些叫人不好意思的话,这些年也不晓得是不是让谁带坏了去,竟然开始满嘴说些浑话。周子舒也没想到,万花丛中都过得的温公子如今竟让一句“暖被窝”就逗得脸红。

 

“温客行,你我早就让老天爷将那红线系死了,那还有离心之说,必定是要完完整整,和和美美的走完这一辈子才好,不然等百年之后你我去见了阎王爷,怕不是还要被责罚,你呀,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只顾好好当你的温大善人便是了,剩下的都交由师兄来。”

 

“好,那小可今日起便将自己全心全意的交给夫君了。”

 

 

 

 

 

 

他们第二天是当真下了山去玩,早起用了早饭便出了门,只留了成岭一人自己孤零零的收拾了碗筷之后去对付那些木头桩子。这两个做师父师叔的当真是相信自己的小徒弟,周子舒临出门之前只留了一句:“好好练功,莫忘了吃饭。”便慢悠悠的牵着人的手上了马。

 

本想着要坐马车的,可温客行不喜欢,总觉得是让人当成了纸糊的似的,心里不痛快,可正值初春,毕竟还是风凉,周子舒前一天晚上是好话赖话都说尽了,最后也没说动那只小瞎狗坐马车去,只讨到个同乘一匹马的结果。倒是也好,周子舒两臂将人一圈便再不怕这小疯子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疯事,如今在他心里,什么都再比不上两个人好好的活着更重要了。

 

他们去镇上寻了那处成岭常常打酒的酒家,是温客行提的,说是周子舒已经好些时候都没有碰过这家的桃花酿了,必定是馋嘴,先带他来解馋,可周子舒何尝不知道他,身子不好可偏偏酒瘾颇重,说什么自己馋酒,分明是温客行自己馋那桃花香味了。

 

“温客行,你慢点,你小心磕了碰了,到时候还不是我心疼。”

 

平安酒家打酒的伙计刚来了一年,还是个小孩子,记性还不错,那两个公子打一进门他就认了出来,是四季山庄的两个主人家,之前一般都是那个姓张的小公子下山来打酒,三坛桃花酿,经年不变,这次来,必定是要多打些好酒,怕那小公子手脚不利索,才让主人家亲自来了。这样想着那伙计便快步迎了上去,慌忙之间险些碰了那白衣白发的公子,虽说是让那青袍的人护了个结实,但还是少不了让人瞪了一眼,好悬没给他吓死。

 

“爷,今日还是三坛桃花酿吗?”

 

“一坛,将这酒囊打满就好。”

 

“得嘞。”小伙计抹了抹自己额上让人吓出来的冷汗,接了酒囊赶紧脚底抹油就要开溜,却没想带让那白袍公子拦了下来:“打三坛,我这还有个酒囊,劳烦小哥也给打满了。”那伙计见那青袍人一听人说的这话脸色沉的跟生铁一般,不禁暗道今日他真是命犯太岁,怎么就惹上了这两位爷,一时间这酒囊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那青袍的公子说话,生怕那人一生气今天这平安酒家就要血溅当场,再配不上这名字了。

 

“老温,你还服着药呢,怎的能喝酒?你听我的,等下去集市里给你买糖水喝,”那青袍公子只手上稍稍使力便将那酒囊从人手里拿了下来,见那白袍公子还不满意,竟跟伙计又说:“算了,我那坛也不要了。”

 

“可后面酒坛都拍开了。”

 

小伙计一听便不乐意了,这桃花酿贵得很,要是一般马尿便算了,索性就伙计自己交了酒钱平帐,就当犒劳自己,可这桃花酿一坛下去搞不好他这一个月月钱就没了,这可是他攒的老婆本。可那青袍人听他开口便拦住了他,将他拽到一边去,将几颗金珠塞进他手:“伙计,内子久病,如今目不能视,不可饮酒,可又非要来,说是要给我打酒,可我喝他不喝我又怕他生气,这是酒钱,剩下的便当作是小兄弟赔我演这一场戏的报酬了。”

 

说完那青袍公子便快步回去拉住了白衣人四处乱探的手,小心的揽在手心里,还生怕人不知道是谁,还要跟人说;“是我,跟伙计嘱咐完了,今儿个咱谁也别喝了。”那小伙计看着觉得好笑,老早便听着来酒馆的江湖人说这四季山庄庄主是个绝世的英雄,武功盖世,没想到英雄见了内人也是英雄气短,非得哄着人高高兴兴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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