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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周温】战损温随打

温周温无差,随手打的随打,文笔较差,也没啥情节,纯粹就是让病弱老温迷了神志,但还是祝大家看的开心,随缘出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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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倒在四季山庄梅花盛开的冬天。


那日之前一切都似有了欣欣向荣的征兆,老天爷终究好像还是心善,不忍折磨有情人。自打这钉子从周子舒的身上卸下到那时也不过两月,他那一身功夫却已恢复的七七八八,整个人也已经不似之前那般透着病气,再加之赶上年节将至,七爷和大巫从南疆赶来同庆,四季山庄里的人气突然就多了起来,虽说吵闹,但却是正儿八经的人间烟火气。


打年二十八开始张成岭便开始忙的脚不沾地了,没法子,师父此时虽已无性命之忧,但怎么说也是大病初愈,他温叔一门心思都扑在照料爱人身上,山庄里的大事小情都要依仗他这个半大小子来担着。更何况成岭觉得他温叔这些日子脸色也不好,虽说之前给师父疗伤时大巫曾说过温叔内力消耗过大,势必要难受上几日,但这离拔钉那日也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了,依着温叔的功力怎么也是不该再有什么问题了才对。


他有点担心他温叔的那个欺上瞒下,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的丑脾气便跑去问,可跑去问了他温叔也不说,支支吾吾地另作他言,问的急了便把他打发去采买东西,洒扫庭院,还要拿扇子敲他脑门儿。这么一来二去地成岭便也就忘了这茬事,只顾着一门心思的准备过节,最后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到年三十儿之前,他忙上忙下的才好容易把过节的东西准备齐全,杂七杂八,鸡零狗碎,满满当当的囤了一屋子,里面大半是温客行特意嘱咐他准备的,说是权当庆祝他师父从阎王爷手上死里逃生,也去去邪祟,好保着他的阿絮长命百岁。


真等到了年三十儿那天周子舒便已经恢复到可以跟叶白衣掰掰手腕的程度了,曹蔚宁年三十儿早上便也带着个顾湘那丫头来了,他温家女婿做饭手艺着实不错,一来了就一头扎进厨房里,锅碗瓢盆舞的风声水起,张罗的热热闹闹的。


“老温,把地窖里的桃花酿拿来,今日高兴,大家一醉方休。”


“老温,老温.......老温!”


张成岭闻声闯进地窖的时候入目便是满地刺眼的鲜红,大病初愈的师父怀里抱着的几乎是个血人,张成岭几乎傻了,他那个笨脑子想破了也想不明白一个人身上怎能渗出如此多的血液来,他那个宠辱不惊,号称江湖中一翩翩君子的师父几近疯魔,搂着人声声泣血的哭喊,张成岭便光是听着那声音就觉得肝胆欲裂,恍惚之间便只记得跌跌撞撞地跑去把屋外的大巫请进来。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经脉寸断,功力散尽罢了。这是早在两月之前温客行自己埋下的因,只不过如今结了这鲜血淋漓的果罢了,大巫进屋时看见这般情状也只得长叹一声这一对痴儿互相折磨,他终归是人,不是神仙,对于这般纠缠不清的因果也是无能为力,如今他能做的就是保命,可他保得住命,却留不住一颗赴死的心。


“大巫,前辈,这究竟是怎么了,事到如今瞒我也没有必要了吧,拔钉那日老温究竟做了什么,怕不是光光耗尽内力这般简单了吧。”周子舒紧拽着大巫的袍袖,眼眶通红。他这一生从未有过这般胆却之时,温客行总说是周子舒将他拉回了人间,可怎想的他温客行也是周子舒的还阳道。那日拔钉之时周子舒几乎沉沦在梦里,若不是温客行的声音引着怕是早早的便去地府里找师父去了,哪还会受今日这提心吊胆之苦。七爷眼见着大巫的脸色为难,心知这事今日是必定要大白于天下了,早说晚说都是一场撕心裂肺,倒不如尽早坦白。


“子舒,你是他拿命换来的。”


短短一句话,可偏偏重如雷霆,一砸下来几乎就将周子舒击垮了,他整个人软到地上,几番挣扎就只问出一句话来:“那人,还能保住吗?”


大巫心里变了几番,他虽是医痴,可如今见证着这般情感也觉得心痛难耐,直到一听这句话脸色才稍稍放下来些:“子舒你放心,我虽不能医死人肉白骨,但最擅长的便就是从阎王手里抢人,你毕竟还是大病初愈,莫要太过忧心了。”


南疆大巫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整整三日,大巫硬生生的在周子舒面前将人从阎王殿里拽了回来,收针的那一瞬间周子舒几乎失去了全身力气,只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大巫与我二人有救命之恩,日后若有能帮的上的地方,子舒必定万死不辞。”


只可惜命保住了,人受的伤却怎么也养不回来了,自打那日之后温客行就几乎是整日整日的流连在病榻之上了,他的经脉受伤太过,饶是大巫也是无力回天,全身上下如今只有右手勉强能动,其余地方便是完全废用了,除去整日的疼痛,时不时还会抽搐。周子舒是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人了,好在成岭虽然还是个半大小子,但是也算是能独当一面,庄子里此时还有阿湘和曹公子内外操持,虽说也是兵荒马乱的但也不至于没法过日子。


周子舒倒是落了个清闲日子,每日晨起之后一天便围着榻上的温客行转,温客行内损严重,四肢常常冷冰冰的,周子舒便寻了大巫开了几副药,虽说药也吃了,每日温泉也未断过,可周子舒还是巴不得整日都给他用内力暖着。


起初温客行一直睡着,随着周子舒摆弄,倒也无事。只是这人一醒,想的便多,一边担心着阿絮劳累,一边想着自己如今这般模样着实是配不上周子舒。这人想的多,心思重,身上的病气便一日重过一日,看的周子舒忧心,正月十五那日原本还好好的,周子舒嘱咐成岭把躺椅搬到院中去,温客行还与他们一道赏了月,可一到正月十六的时候又是咳血又是痉挛,从此便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竟然是一病不起了。


周子舒不是不知道温客行的心事,当年他身中七窍三秋钉不也是怀着不愿拖累这人的心才不愿与他定下关系,可如今身份互换,他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温客行当年的感受。看着心尖尖上的人儿整日在榻上辗转可却无能为力,这实在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心痛可是比钉入血肉更难忍受的。大巫也来了瞧过,最后也只是摇摇头,说是心病,并不碍性命,可就是难捱难治,捱过了便好,可若是捱不过就是一落千丈。


打那之后整个四季山庄就几乎是围着温客行转了,曹家小子每日扎进厨房里给他的老泰山准备吃食,温客行吃不下什么硬的,只能把菜肉都和着米煮了,熬的软烂适口的让周子舒喂下去,即便是这也喝的艰难,喂一口便要吐半口出来,一顿饭要吃上一个时辰,极考验人的耐心,好在周子舒如今时间充裕,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张成岭的功夫练的也越发好了,虽说那流云九宫步走的还是丑,学不出周子舒的那种潇洒来,但好歹是有模有样的了,至于拳脚功夫,近来叶白衣倒是来四季山庄来的越发勤快,时不时的指点他一二,就够他消化一阵了。成岭最近心里也不畅快,师父刚刚死里逃生,待他最好的温叔此时却又沉沦在病里,他实在是想不通,老天爷待这一对有情人为何如此不公,甚至连半点携手同行的幸福光阴都不愿给。


徒弟憋屈,可他那师父却那几日却一天比一天平静,大巫已经把一切都交代过了,此时不论如何焦急都已无用,周子舒开始学着珍惜眼前,他们整日腻着,周子舒甚至还养了好些以前没有的习惯,他开始习惯给温客行绾发,那天温客行一夜白头,从此昏沉,绾发的活计便落在了周子舒身上,周子舒平日里自己不拘小节,自己的头发只是随手束上,可一到了给温客行绾发之时便是在认真不过了。原来两人还都平安时温客行常常撒娇要他给他绾发,可周子舒总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亲昵了,两人都是在鲜血淋漓的世界里成长起来的,对这样亲密的动作总觉得不自在,可一到了这样的日子里周子舒才明白,那哪里是撒娇,他只不过是想留住身边人罢了。


“小时我与九霄调皮的令人头痛,练完功就背着师父从后山跑出去玩,总觉得师父看不见,常常玩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想着回来,直到有一次我们俩差点从那山上滚下来摔死,这地方一到春夏交际的时候常常下大雨,山坡陡峭又泥泞,我们也大着胆子冒着雨跑出去买酥饼吃,原本是无事的,可上山的时候地面实在是滑,九霄踩了空,我去拉他却也让他拽了下去,好在师父赶到的快,拎着我们两个上了山,我俩滚了一身泥,回去让师娘一顿好骂,从此便再也不敢冒雨下山了。”周子舒边说着边将人抱扶起来,漂亮的手指穿插在万千银丝之中,接着轻巧的一绾,再郑重的将簪子插好,每个动作都是慢慢的,温柔的。


张成岭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自打他认下这个师父,他便自觉是很了解周子舒的人了,他见过严厉的周子舒,见过杀意凛然的周子舒,却没见过如此深情的周絮,或者说他打这江湖里出生,这么多年里也少见这样深情的人。


“师父,热水烧好了。”


“好,成岭,今日的功不练了,你寻个空时候和大巫下山一趟去买些活血化淤的药,顺道也出去玩一玩,跟着你温叔担惊受怕的,这个年都没过好,师父现在实在是腾不出手来,等你温叔好了,咱们再一起下山去这天下的好地方转转。咱们夏日里跑北方,去承德,秋天去看看枫叶,等到了冬日里就回来,泡泡温泉,喝点小酒,这一年就在路上过。”


明明是冲着他说话,可成岭就是觉得师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师父只是看着温客行,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他和温客行两人。张成岭看着他的师父轻巧的把温客行抱进怀里,像是抱孩子似的,一手托着头,半个身子都拖进怀里,另一只手好容易偷了个闲,却还要一下一下地拍着后背,时不时的还要在耳边念叨些什么,估摸着是问他今日的午饭要不要吃些甜水。


说来也奇怪,之前师父是从不吃甜水的,他几乎不喜甜,之前是温叔爱吃,可现在却每天都要差遣他下山去买一碗,还每天都要不一样的。他温叔已是三十有二了,自小便经历生死之难,又在鬼谷那样的地方成长,什么苦都吃的,什么伤都受得,养成了个潇洒恣意的性子,过去平安时师父每日被他的口舌烦的要死,可那人如今睡着,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竟然就给他养成了个小孩子,要吃甜的哄着,要抱着,养的连眉眼都柔了下来。


“师父,我下山去了。”成岭朝屋里看了好久,最后还是合了门,背着竹篓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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